司馬蝶

*RPS 虐向

喜欢一个人，你会勇敢表白还是偷偷暗恋？

“勇敢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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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云来在待人处事上一向直肠直肚，真情实感。对于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他会很积极去给予反应，反之，即便在对话里礼貌地点头示意，也能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公司经理人都有提醒过他要注意形象，要表现出和帅气外表一致那种风度翩翩的气质。可他不喜欢搞立人设那一套，在不是演戏的时候，他更希望以自己真实的那一面示人，就像他希望认识的每个人都是自己本人，而不是千人千面的惺惺作态。故此，他对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并不在乎，仍然我行我素地维持着自己一贯的风格，从不把喜怒厌恶加以掩饰。

真诚对待自己的感受于辛云来而言是做人的座右铭。他不喜欢随波逐流，不喜欢在一段关系中受控于他人，所以当被问到遇上喜欢的人会主动还是被动，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主动。虽然少时只有屈指可数的暗恋经历，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情节，可时至今日他还是觉得要是当初他能鼓起勇气主动追求的话，之后的一切会否因为蝴蝶效应截然不同。所以，要是有喜欢的人，即便是生性腼腆、比较慢热的辛云来也会变得活跃积极地主动接触对方。再者，也许是先天优势带来的自信，辛云来深知自己的魅力，告白成功的机会肯定大于五成，所以比起等待对方示好，他一直认为告白是拉近彼此的最佳办法。

毕竟，只有说出来，对方才会知道自己心意，心意才会互通。即便最后罕见地被拒绝，他也可以了却心事、可以好好埋葬曾经的爱慕，重新出发。辛云来一直是这么想的，可当他遇见郑业成的时候，那些在心里蕴让发酵的情感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宣之于口。

在拍摄无眠之境之前，辛云来看过郑业成的照片，当时除了觉得“对方跟自己风格不一样但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之外便没有其他想法。可第一天进组见到真人时，他却生出了微妙的感觉——郑业成好像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那时已经和剧组打成一片的郑业成一边笑着跟人打招呼，一边走到辛云来所在的更衣室。还在努力读着剧本的辛云来就这么呆着把目光落在郑业成身上，直到对方已经走到自己面前跟自己说了声早安。

“早安。”辛云来连忙站起来半鞠躬地点头。

“剧本看得怎么样了？”注意到他手中的剧本，郑业成笑着问道。

无法挪开视线的辛云来一时把人看得入神，没听清楚对方说的话，只好慌乱地错开视线“OK的。”

眼见辛云来把剧本都揉皱了，郑业成鼓励道“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一起讨论啊。”

“大成！两分钟——”此时传来场务的呼喊。

“我先去准备了！”郑业成示意后出去待机拍摄。

辛云来点点头，直到郑业成的身影已经不在视线范围，他才慢慢坐下胆敢正视郑业成上一刻所在的位置。郑业成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这是辛云来当刻唯一的感受。只是毫无防备的一眼，对方的迷人水汪汪的大眼睛、长得撩人的睫毛，鼻梁的痣、完美极致的五官和身材比例便深深刻入辛云来的脑里，甚至让他回味无穷，有想无时无刻注视对方的冲动。身体很诚实，辛云来自此的目光都跟着郑业成走。就算该场戏没有他的戏份，他也会站在一旁观摩。

辛云来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喜欢，他只知道无法控制自己，却又被郑业成的存在迷得不能自拔。幸好他的亲昵、他的主动在郑业成眼里通通被解读为后辈想要学习、缺乏经验求助的表现，为人亲切的郑业成也不吝赐教，甚至在需要表达细腻情感变化的高难度场口替他构思更好的呈现方法，让他获益良多。辛云来庆幸对方没有质疑过他的动机，仍然耐心和他排戏并关心他的情绪，可他又在暗中想让郑业成知道自己的心意，便是更加肆无忌惮，不断以排练拳击对打那幕为由又是摸又是抱上对方。

然而，郑业成就如亘古亘今的太阳一样，始终没有改变对自己的体贴，却又未曾逾越。有无数次辛云来在以罗飞的视线盯着陆风平看的时候，快要溢满的情感就在一触即发的临界点。要是陆风平看向自己倾慕的眼神有一丝属于郑业成，他就要乘着这暧昧的距离吻上对方，把他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可往往这个时候，导演就会加入提供建议甚至喊卡。

在郑业成杀青的五天后，辛云来也终于杀青了，全剧正式拍摄完毕。在出发杀青宴之前，导演找了辛云来聊聊。

“小辛啊，之后暂时不要找大成了。”导演直接说了一句。

见他懵了的样子，导演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眼神不对。我也有说过，罗飞在乎陆风平是因为有愧也是因为真的当对方是自己的知己，可你表现出来的眼神过于有爱。而且在剧外更加明显。“

“我⋯⋯可是⋯⋯”辛云来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辩解自己对郑业成并无逾越之情还是想要拒绝不再找对方这个建议。

导演拍了拍他肩膀“没有就好。始终主流社会还是不接受，你们事业在上升期，我挺看好你们，所以为自己好为他好便听我的忠告。我见过很多人⋯⋯”导演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导演的这番话让辛云来很是煎熬——要是导演也能看出他对郑业成的爱意，是不是郑业成一早洞悉只是视而不见？抑或是导演察觉到郑业成也对自己的不寻常所以奉劝他不要走歪路？他很想知道，可他无法知道。除非⋯⋯

除非他向郑业成表白。

被导演提醒后，辛云来在杀青宴一直克制着莫名的欲望不让自己望向郑业成。整晚他不是低头看着手机就是有点不耐烦地装着聆听其他演员说的话，再不然就是陪着制片人说话，始终没有跟郑业成有任何交流。

大家说得起劲，也开始玩起劈酒游戏，只是所有人无论输赢都在喝酒。而总是带动气氛的郑业成顿时沦为众矢之的，被围逼着喝酒。看着早已喝得满脸通红的郑业成不停挥手拒绝，但其他人视若无睹，辛云来走出来“我替他喝吧。”

辛云来替郑业成挡了两三杯啤酒之后，一直起哄的人也抵受不了酒精带来的倦意，不是已经伏在桌上便是躺在地上睡着，只有郑业成和辛云来还算清醒。

“小辛。”被酒精醺染成红苹果的郑业成叫到。

“你明天有戏要拍吧，快回去休息吧。”辛云来通知了他的助手和司机，把人扶着在餐厅的门口等着。

“你怎么今晚都不搭理我。”

辛云来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不知道郑业成是睡着还是清醒的辛云来问“大成，除了拍戏之外，你会想做什么？”

郑业成嘿嘿两声“还真没有。”他用带点撒娇的语气说“我是很想弘扬京剧，可这个行当比我优秀的人多著⋯⋯但我不想放弃，我很想表演出不同的郑业成⋯⋯在京剧上、在电视剧电影也好⋯⋯”

“可当红演员很难有私生活啊，谈恋爱结婚都有压力。”

郑业成靠在他肩上眯着眼睛“踏入这一行的时候我就预料到的。但如果能够完成梦想，值得！”

辛云来有点难过“如果给你一个愿望你会想要什么？”

郑业成异常地乖巧，他支吾了一会似是呢喃但语调又特别认真“我只希望能拍更多不同的戏，能接好剧本！”

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吸声，辛云来望向仍然靠在自己肩上但已经睡着的郑业成轻声说“你一定可以的。”

他始终没有把爱意说出口，他不是怕被拒绝，反而是怕让这个他视若珍宝的人左右为难，怕他因为自己动摇了一直的梦想，又怕在那百分之五十在一起的概率里他的事业因这段情为世不容而落得不堪的下场，更怕他早已下定决心要在一起而自己未能坚持到最后，辜负了他。

辛云来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因为爱是会为对方绸缪，是为对方考虑，而自己从来不会是考虑的因素之一。辛云来被冷风吹得清醒，怕郑业成著凉的他把围巾解下披在他身上。如此想来，他只喜欢过别人而从来没有爱过谁。难怪他可以接受告白失败后再见不是朋友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但又可以短时间内豁达地看开。

唯独这个人，他想要守护一辈子。哪怕要抛弃一切私欲，哪怕对方永远不知道27岁的辛云来是有多么爱慕28岁的郑业成，他希望29岁的郑业成、30岁的郑业成、以后的郑业成都可以好好的。

所以这一次，我选择暗恋。

郑业成，我希望你越来越好。

助手和司机协力把醉得沉甸甸的郑业成塞进车里，留下辛云来在寒冬下目送私家车远去。